化肥是粮食增产的重要驱动因素, 我国40%~60%的粮食产量可归因于化肥的使用^[1]。然而, 在粮食产量增长得到保障的同时, 农户不科学的施肥行为也引发了面源污染等生态环境问题^[2]。对此, 政府颁布了一系列政策文件, 不断强调科学施肥的重要性。2022年农业农村部印发的《到2025年化肥减量化行动方案》再次强调要持续推进科学施肥, 建立健全现代科学施肥技术体系。科学施肥技术具有优先采纳商品有机肥料、缓释肥料等新型肥料产品和测土配方施肥、水肥一体化等高效施肥技术的特征^[3], 是实现化肥减量增效与生态环境保护双重目标的根本途径。然而, 受制于传统农技推广服务方式方法的落后、人员断层和知识老化等问题^[4], 我国科学施肥技术推广过程中存在农技供需不平衡、推广服务“一刀切”等现象^[5], 这严重阻碍了科学施肥技术在广大农村地区的落实落地。现有微观研究表明, 我国农业生产实践中农户使用科学施肥技术的占比不足30%^[3], 科学施肥技术面临着“推而不广”的现实困境。因此, 如何提高科学施肥技术的推广效率, 快速有效地实现科学施肥技术普及应用, 依然是迫切需要关注的问题。

随着“数字乡村”建设项目的推进, 信息化农技推广服务方式逐渐成为农户获取农业技术信息的重要途径。《中国数字乡村发展报告(2022年)》显示, 2022年全国农业科教云平台注册用户超过1300万, 全国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率超过60%。可见,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已然成为基层农技推广服务体系发展的新趋势。作为农业信息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与传统农技推广服务方式相比, 具有3个方面的优势: 一是信息化服务方式的运用拓宽了农户信息获取渠道, 从而降低了农户信息搜寻成本和匹配成本^[6]。传统农技推广服务缺乏信息的有效载体, 致使农业技术信息难以留存, 导致农户无法及时获取有效的技术信息。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则为农业技术信息的记录与储存提供了大量的工具支撑, 打破了农户信息获取窘境。二是信息化服务方式的运用弥补了传统农技推广服务时空限制和效率低下等不足, 满足了农户对在线解决技术难题和接受技术指导的实际需求^[7]。农技推广信息平台上注册有大量的农技人员和专家学者, 他们不再受制于线下推广服务时间与地点的限制, 凭借互联网高效传输的特性可以及时给予农户回应^[8]。三是农技推广信息平台具有在线反馈与评价机制^[9]。农户可以通过信息平台对农技推广服务效果进行即时反馈和事后评价, 从而实现对农技推广人员的监督, 进而保障农技推广服务的质量^[10]。可见, 加强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建设不仅是基层农技推广体系改革的重要任务, 更是促进农业绿色发展的重要推手。

近年来, 诸多研究证实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在推动农业绿色转型方面的积极作用。具体而言, 一是信息化服务方式的运用缓解了农户面临的信息不对称和信息壁垒, 降低了农户采纳绿色生产技术的信息搜寻成本、获取成本和谈判成本^[7,11]。二是信息化服务方式的出现改善了农户获取绿色生产技术信息的方式方法, 提高了农户的信息获取能力、信息认知能力和信息利用能力^[6], 有助于农户获取到正确有用的技术信息并做出合理决策。三是短视频APP、微信等多种简单易操作的信息化服务方式将抽象的绿色生产技术信息更为生动、直观地传递给农户^[12], 从而提升农户对技术的易用性、有用性以及效益等方面的认知水平^[13]。四是信息化服务方式与传统农技推广服务实现有机融合, 其产生的互补效应或叠加效应协同促进农户的绿色生产技术采纳行为^[12]。除此之外, 也有少量文献关注到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化肥减量的影响。已有研究发现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有利于改善农户的肥料管理实践^[14], 农户不再需要通过增加化肥施用量来提高农业产出, 从而有助于农业化肥减量^[15]。

已有文献为本文奠定了良好的研究基础, 但仍然存在可进一步拓展的空间。第一, 现有文献大多聚焦于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化肥施用量的影响, 较少关注其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不同农业生产行为影响的作用大小与机制可能存在差异。第二, 较少有研究关注到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风险认知的影响, 农户对新技术的风险担忧也是影响其农业生产行为的关键因素, 而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是否会通过影响农户的风险认知从而影响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 值得进一步讨论。第三, 现有研究大多以某项施肥技术为例, 无法反映出农户在参与科学施肥方面的努力程度。鉴于此, 本文利用湖北省1256户水稻种植户的调查数据, 分析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 并探讨其对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差异。在此基础上, 进一步考察在效益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的决策目标下,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作用机理, 以期为现代科学施肥技术推广服务体系的构建与完善提供决策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1.1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

长期以来, 传统农技推广服务一直是我国科学施肥技术推广的主要途径。但近年来, 传统农技推广服务传播效果外溢性差、服务重心向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倾斜等弊端逐渐显现^[16], 导致大部分农户无法有效获取科学施肥技术指导和培训服务。与此同时,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通过信息技术的运用深刻改变了科学施肥技术信息的发布、存储与传播机制, 衍生出一系列具备“高效率、交互性、低成本、数字化、便捷性”等独特优势的信息化服务方式^[7], 进而影响农户的施肥决策。

具体表现为: 首先,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拓宽了科学施肥技术信息的发布渠道。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发展背景下, 云培训、云示范、云参观等线上推广形式^[11]和农技推广APP、科教云平台等信息化服务平台^[15]的投入使用, 有效弥补了传统农技推广服务供给的不足, 扩大了服务覆盖面。专业便捷的信息获取渠道降低了农户的信息获取门槛, 缓解了农户与农技人员的沟通障碍, 从而提高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的积极性^[15]。其次,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优化了科学施肥技术信息的存储方式。以互联网为载体的电子信息储存方式为农户有效地获取科学施肥相关资料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农户可以随时了解和回顾科学施肥技术信息, 并且通过视频、图文等信息存储形式, 规避了农户文化水平和理解能力不足的缺陷^[12], 继而促进更多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最后,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丰富了科学施肥技术的传播机制。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突破了传统农技推广服务信息传播的时空限制, 增强了即时互动, 加快了技术信息的扩散速度^[9]。农户不仅作为信息的接受者, 还能作为信息的反馈者与发布者, 实现与农技推广员、专家以及其他农户群体的多向交流和互动学习, 从而促进技术的推广与应用。基于此, 本文提出如下假说:

H₁: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1.2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作用机制

理性小农学派认为农户是理性的个体, 其行为决策符合最优化原则^[17]。因此, 农户在面临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时, 通常会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考量: 一是效益, 主要包括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11]。农户作为理性经济人, 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预期经济效益是其转变施肥方式的主要诱因^[3]。只有当采纳技术的预期净收益大于传统施肥方式时, 农户才会做出采纳决定。除此之外, 农户也会注重施肥方式所带来的非市场价值^[18], 如科学施肥在改良土壤和降低面源污染等方面的生态价值。二是风险, 主要包括技术运用不当带来的风险和农户净收益不确定的风险^[19]。科学施肥技术作为精确型技术, 技术操作不规范和产品使用不恰当等问题都可能导致施肥效果不佳, 影响农产品品质与产量。并且, 相较于传统施肥方式, 科学施肥技术大多投入成本高, 农户为其所投入的成本未必能带来相应的预期净收益。因此, 农户对科学施肥技术的效益认知和风险认知是其产生采纳行为的先决条件和内在动因。

农技推广服务是影响农户技术认知的关键因素。传统的农技推广服务通过示范推广、讲座培训等方式, 在技术投资和技能强化等方面引导农户采纳新技术^[3]。而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进一步扩大了这一技术引导效应。一方面,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拓宽了农户的信息获取渠道, 农户可以通过更多的途径了解科学施肥技术在粮食增产增收等方面的经济价值以及对土壤乃至整个环境的生态价值, 从而提高农户的效益认知, 促进其采纳科学施肥技术和提高采纳程度。另一方面,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通过信息化服务方式, 不仅可以帮助农户正确规范地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降低因技术运用不当带来的风险, 还能缓解因信息不对称而造成的净收益不确定风险^[20]。此外, 信息化服务方式在为农户提供即时有效信息的同时, 也通过反馈评价体系对农技推广服务起到了一定的监督与优化作用^[9], 提高了农技推广服务的可靠性, 从而提高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积极性。基于此, 本文提出以下假说:

H₂: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能够通过提高农户的效益认知促进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

H₃: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能够通过降低农户的风险认知促进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来源于课题组2022年7—8月对湖北省水稻种植户的问卷调查。选取湖北省开展农户微观调查的原因在于: 第一, 湖北省是我国的水稻主产区之一, 化肥施用量较大。《2022年湖北省统计年鉴》数据显示, 2021年湖北省农用化肥施用量为262.62万t(折纯)。第二, 湖北省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推进工作成效显著。《中国数字乡村发展报告(2022年)》显示, 2021年湖北省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率为68.2%, 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调研采用多阶段随机抽样的方法。首先, 依据调研可行性, 在湖北省内抽取天门市、仙桃市、枝江市、松滋市、钟祥市、云梦县作为样本采集区域。其次, 在样本市(县)随机抽取2~4个镇, 再在每个乡镇选取2~4个行政村。最后, 在每个样本村随机抽取15~20个农户家庭作为调查对象, 最终获取1256份有效问卷。问卷内容主要涉及受访者个人及家庭基本特征、农业生产经营状况、科学施肥技术采纳情况、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情况、村庄基本特征等。问卷主要访问农业生产经营决策者或主要农业劳动力, 调研员依据受访者的明确回答来填制问卷。

2.2   模型设定

农户的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可以细化为“是否采纳”和“采纳程度”两个阶段。首先, 农户需要选择是否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其次, 对于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农户而言, 需要进一步决定采纳哪些科学施肥技术。只有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才能进一步观测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 即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存在自选择问题。鉴于此, 本文运用Heckman两阶段模型估计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的影响。

第1阶段为是否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选择方程, 采用Probit模型进行分析, 见下式:

式中: $ {y}_{i1}^{*} $表示第$ i $个样本农户是否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潜变量, $ {x}_{i1}{{'}} $表示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因素, $ \beta $表示待估计系数, $ {\mu }_{i1} $表示误差项。$ {y}_{i1} $表示第$ i $个样本农户是否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如果$ {y}_{i1}^{*} > 0 $, 表示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y}_{i1}=1 $), 否则表示农户选择不采纳($ {y}_{i1}=0 $)。

第2阶段为结果方程, 即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当$ {y}_{i1}=1 $ 时, $ {y}_{i2} $才能被观测到, 见下式:

式中: $ {y}_{i2}^{\mathrm{*}} $表示第$ i $个样本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的潜变量, $ {z}_{i2}{'} $表示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的影响因素, $ \phi $表示待估计系数, $ {\mu }_{i2} $表示误差项。$ {y}_{i2} $表示第$ i $个样本农户科学施肥技术的采纳程度, 若农户选择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即$ {y}_{i1}=1 $ 时, 则$ {y}_{i2}=a $, $ a $表示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

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的条件期望估算见下式:

式中: $ \lambda (\cdot ) $表示逆米尔斯比率函数, $ \rho \mathrm{表}\mathrm{示}{y}_{i1}\mathrm{和}{y}_{i2} $的相关系数。如果$ \rho =0 $, 则表示$ {y}_{i1}\mathrm{和}{y}_{i2} $相互独立, 即$ {y}_{i1} $的选择过程不会影响$ {y}_{i2} $; 如果$ \rho \ne 0 $, 则表示$ {y}_{i1} $的选择过程会影响$ {y}_{i2} $, 即样本存在选择偏误。$ \sigma $表示标准差。

2.3   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本文依据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颁布的《2021年科学施肥技术培训行动方案》中对“科学施肥技术”的内涵界定, 参照周曙东等^[3]、周力等^[21]的研究, 将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界定为“农户是否按照技术规范和产品要求使用测土配方施肥、侧深施肥、水肥一体化等高效施肥技术, 或使用商品有机肥料、缓释肥料、水溶性肥料等新型肥料施用技术”。若农户按照技术规范或产品要求使用了上述任何一种施肥技术, 则视为存在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则以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数量来表征。

2)核心解释变量。本文借鉴高天志等^[7]、毛慧等^[11]的研究, 依据《湖北省2022年基层农技推广体系改革与建设项目实施方案的通知》中对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形式的表述, 并结合湖北省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的实践, 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以“农户使用科教云信息平台、中国农技推广APP、全国农技推广等微信公众号以及官方网站等信息化农技推广服务方式获取农业信息”来度量。中介变量效益认知以农户评价“科学施肥技术对生态环境、水稻产量的影响”的分值的平均值进行衡量, 风险认知以农户对“科学施肥技术的施肥效果不好”的认同程度来衡量。

3)控制变量。为避免其他可能的影响因素的干扰, 参照已有研究^[3,7,11,21], 本文控制了农户的个体特征、家庭特征和生产经营特征等。其中, 个体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 家庭特征包括务农人数、家庭总收入、农业收入占比、是否是示范户、是否加入合作社; 生产经营特征包括实际播种面积、土壤肥沃程度、种粮目的、是否转入土地。此外,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的推进离不开各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政策的扶持, 因此本文还依据《湖北省种植业发展“十四五”规划》将样本市(县)划分为产业示范引领区(仙桃市、天门市、枝江市)、产业功能提升区(钟祥市、松滋市)、产业特色优势区(云梦县), 控制了区域虚拟变量。

4)识别变量。为了保证模型的可识别性, 本文选择“是否安装Wi-Fi”作为识别变量。选择该变量的原因在于: 首先, “是否安装Wi-Fi”是农户能否通过信息化手段获取农业信息的重要基础, 农户家庭联网更有助于其通过信息平台、APP、微信公众号和官方网站等多种方式获取科学施肥技术信息, 从而影响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其次, 该变量并不会直接影响到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具体的变量定义和描述性统计见表1。

表  1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相关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

Table  1.  Definition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related to the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 affecting farmers’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decisions

变量 Variable	定义及赋值 Definition and assignment	均值 Mean	标准差 Standard deviation
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behavior	是否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是=1; 否=0 Whether to adopt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nd 1 and 0 represent yes and no, respectively	0.362	0.481
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 Degree of adoption of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被采纳技术的个数 Number of adopted technologies	0.603	1.005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	是否使用信息化服务方式获取农业技术信息: 是=1; 否=0 Whether to use informatization service method to obtain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information, and 1 and 0 represent yes and no, respectively	0.320	0.467
效益认知 Benefit perception	科学施肥技术对生态环境和水稻产量的影响(从低到高赋值1~5分, 取均值) Impact of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on ecology and rice yield (assign 1–5 points from low to high, and take the mean value)	3.997	0.730
风险认知 Risk perception	科学施肥技术的施肥效果不好(从低到高赋值1~5分) Poor fertilization effect of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ssign 1–5 points from low to high)	3.927	1.127
性别 Gender	男=1; 女=2 Male=1; female=2	1.060	0.237
年龄 Age	受访者实际年龄 Respondents’ actual age	59.811	9.378
受教育程度 Degree of education	受访者受教育年限 Respondents’ years of education (a)	8.139	3.187
务农人数 Number of farming workers	水稻种植期间自家的人工投入 Home-based labor inputs during rice cultivation (persons)	1.827	0.817
家庭总收入 Total household income	家庭总收入 Total household income (×104 ¥)	11.529	22.982
农业收入占比 Share of agricultural income	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 Share of agricultural income in total household income	0.362	0.312
是否是示范户 Whether it is a demonstration household	是=1; 否=0 Yes=1; no=0	0.082	0.274
是否加入合作社 Whether to join the cooperative	是=1; 否=0 Yes=1; no=0	0.166	0.372
实际播种面积 Actual sown area	水稻的实际播种面积, 对数处理 The actual sown area of rice (hm2), logarithmic processing	−0.411	1.192
土壤肥沃程度 Soil fertility	从低到高赋值1~5分 1–5 points from low to high	3.416	0.982
种粮目的 Grain growing purpose	家庭食用=1; 销售=2; 两者都有=3 Home consumption=1; sale=2; both=3	2.606	0.641
是否转入土地 Whether to transfer to land	是=1; 否=0 Yes=1; no=0	0.376	0.485
是否安装Wi-Fi Whether to install Wi-Fi	是=1; 否=0 Yes=1; no=0	0.807	0.395
产业示范引领区 Industrial demonstration and leading area	是=1; 其他=0 Yes=1; others=0	0.529	0.499
产业功能提升区 Industrial function enhancement area	是=1; 其他=0 Yes=1; others=0	0.352	0.478
产业特色优势区 Industrial characteristic advantageous area	是=1; 其他=0 Yes=1; others=0	0.119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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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实证结果与分析

3.1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

本文运用Heckman两阶段模型估计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 估计结果见表2。基准回归结果显示, 逆米尔斯比率(λ)在10%的统计水平上显著, 说明样本存在选择性偏误, 即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与采纳程度存在关联, 验证了使用Heckman两阶段模型的必要性。Wald chi2值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 说明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较好, 适合使用Heckman两阶段模型进行分析。基准回归结果表明,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均存在显著正向的影响, 假说H₁得到验证。这说明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在促进科学施肥技术落实落地方面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是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重要决策依据和支撑保障。

表  2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估计结果

Table  2.  Estimation results of the impact of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 on farmers’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decisions

变量 Variable	基准回归结果 Baseline regression result			稳健性检验: 替换核心解释变量 Robustness test: replacing core explanatory variable
	采纳行为 Adoption behavior	采纳程度 Degree of adoption		采纳行为 Adoption behavior	采纳程度 Degree of adoption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	0.261*** (0.087)	0.529*** (0.170)		0.172*** (0.036)	0.313*** (0.087)
性别 Gender	0.129 (0.168)	−0.124 (0.246)		0.122 (0.169)	−0.124 (0.247)
年龄 Age	−0.003 (0.005)	−0.002 (0.007)		−0.003 (0.005)	−0.000 (0.007)
受教育程度 Education	0.051*** (0.014)	0.062** (0.031)		0.049*** (0.014)	0.062** (0.031)
务农人数 Number of farming workers	0.020 (0.046)	−0.079 (0.072)		0.006 (0.047)	−0.104 (0.072)
家庭总收入 Total household income	0.009* (0.005)	0.001 (0.002)		0.008* (0.005)	−0.000 (0.002)
农业收入占比 Share of agricultural income	−0.050 (0.151)	−0.395* (0.208)		−0.064 (0.152)	−0.415** (0.211)
是否是示范户 Whether it is a demonstration household	0.249 (0.156)	0.399* (0.219)		0.170 (0.158)	0.272 (0.209)
是否加入合作社 Whether to join the cooperative	0.269** (0.108)	0.577*** (0.182)		0.243** (0.108)	0.553*** (0.177)
实际播种面积 Actual sown area	0.128** (0.052)	0.275*** (0.095)		0.127** (0.053)	0.283*** (0.096)
土壤肥沃程度 Soil fertility	0.011 (0.041)	−0.033 (0.057)		0.004 (0.041)	−0.044 (0.057)
种粮目的 Grain growing purpose	0.197*** (0.067)	−0.024 (0.131)		0.217*** (0.068)	0.049 (0.141)
是否转入土地 Whether to transfer to land	−0.118 (0.101)	−0.080 (0.143)		−0.126 (0.102)	−0.104 (0.145)
产业示范引领区 Industrial demonstration and leading area	0.681*** (0.184)	1.224** (0.489)		0.686*** (0.185)	1.268*** (0.491)
产业功能提升区 Industrial function enhancement area	1.200*** (0.189)	1.971*** (0.687)		1.203*** (0.190)	2.032*** (0.692)
是否安装Wi-Fi Whether to install Wi-Fi	0.239** (0.121)			0.223* (0.121)
常数项 Constant	−2.495*** (0.497)	−1.280 (1.738)		−2.478*** (0.500)	−1.619 (1.773)
逆米尔斯比率 Inverse Mills ratio (λ)	1.315* (0.689)			1.397** (0.701)
Wald卡方值 Wald chi2	32.510***			33.560***
区域虚拟变量以产业特色优势区为参照组, *、**和***分别表示10%、5%和1%水平显著, 括号内数值为标准误差。Regional dummy variables take the industrial characteristic advantageous area as the reference group. *, ** and *** indicate significant impacts at 10%, 5% and 1% levels, respectively; values in brackets are standard err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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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特征中, 受教育程度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均具有显著正向的影响。这是因为科学施肥技术具有较高的技术要求, 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 其认知与学习能力越强, 越可能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同时其采纳程度也会越高。家庭特征中, 家庭总收入对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对采纳程度的影响不显著。科学施肥技术需要一定的资金投入, 家庭总收入是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的物质保障, 但并非农户采纳多种科学施肥技术的关键影响因素。农业收入占比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不显著, 对采纳程度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可能的原因是, 农业收入占比越高的农户家庭越依赖于农业生产^[22], 农户为了减少风险而获得稳定的农业收入, 越不可能轻易尝试或采纳多种具有一定风险性的科学施肥技术。是否是示范户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不显著, 对采纳程度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这是因为只有极少数农户能成为示范户^[20], 因此是否是示范户并非影响农户技术采纳的关键因素, 但示范户身份能够帮助农户接触到更多的农业新技术, 因而有助于提高其技术采纳程度。是否加入合作社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均存在显著正向影响。合作社能够通过生产经营培训、标准化生产服务等促使农户科学施肥^[23], 并且合作社模式相较于传统的小农经营具有更明显的生产经营优势, 因此加入合作社的农户对科学施肥技术的采纳积极性和采纳程度更高。生产经营特征中, 实际播种面积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均存在显著正向影响。这是因为实际播种面积越大所带来的规模效应越强^[24], 从而降低技术采纳的单位面积成本, 促使农户更可能采纳科学施肥技术并提高采纳程度。种粮目的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存在显著正向的影响, 对采纳程度的影响不显著。这是因为“既吃又卖”的农户会同时考虑自身健康安全和利润最大化^[25], 从而采纳科学施肥技术来规避质量检测风险和保证粮食产量, 但这并非是农户采纳多种科学施肥技术的关键影响因素。

3.2   稳健性检验

1)替换核心解释变量。为避免解释变量选取偏误, 本文采用农户信息化服务参与程度对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重新进行度量, 该变量采用“农户使用的信息化服务方式数量”进行表征。结果如表2所示, 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后,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仍均存在显著正向的影响, 验证了基准回归模型结果的稳健性。同时说明农户接受信息化服务的程度越深, 其科学施肥积极性越高, 接受多种形式信息化服务有助于农户更充分地了解科学施肥技术, 从而转变施肥方式。

2)替换回归模型。由于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属于二分类变量, 而农户对科学施肥技术的采纳程度是截断数据, 因此本文参照张振旺等^[26]的做法, 运用Logit模型和断尾回归模型进一步对Heckman两阶段模型估计结果的稳健性进行验证, 结果如表3所示。由估计结果可知, Logit模型和断尾回归模型与Heckman两阶段模型的回归结果系数方向和显著性基本一致, 再次验证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促进作用, 说明前文的研究结论是可靠的。

表  3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稳健性检验: 替换回归模型

Table  3.  Robustness test of the impact of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 on farmers’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decisions: replacement of regression model

变量 Variable	Logit回归 Logit regression		断尾回归 Truncated regression
	采纳行为 Adoption behavior		采纳程度 Degree of adoption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	0.439*** (0.143)		0.426*** (0.136)
常数项 Constant	−3.846*** (0.819)		1.465 (0.933)
其他变量 Other variables	已控制 Controlled
LR卡方值 LR chi2	248.440***
σ			1.106*** (0.056)
*、**和***分别表示10%、5%和1%水平显著, 括号内数值为标准误差。*, ** and *** indicate significant impacts at 10%, 5% and 1% levels, respectively; values in brackets are standard err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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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分析

虽然前文论证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的积极影响, 但并未区分科学施肥技术的类型, 这可能会掩盖农户对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选择的差异。因此, 本文将从高效施肥技术和新型肥料施用技术两方面, 进一步探讨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与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之间的关系。此外, 农户在农业生产中可能同时采纳这两类技术, 这说明可能存在某些不可观测因素同时影响农户对这两类技术的选择, 所以本文运用允许扰动项相关的Bivariate Probit模型进行分析, 研究结果见表4。结果显示, Athrho值和LR检验值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 表明农户的高效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与新型肥料施用技术采纳行为的残差具有相关性, 运用Bivariate Probit模型是合理的。

表  4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

Table  4.  Impact of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 on farmers’ adoption behavior of different types of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ies

变量 Variable	Bivariate Probit模型 Bivariate Probit model
	高效施肥技术 Efficient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新型肥料施用技术 New fertilizers application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	0.579*** (0.094)	0.047 (0.091)
常数项 Constant	−2.747*** (0.562)	−2.111*** (0.509)
其他变量 Other variables	已控制 Controlled
Athrho	0.440*** (0.061)
LR检验值 LR test	56.520***
*、**和***分别表示10%、5%和1%水平显著, 括号内数值为标准误差。*, ** and *** indicate significant impacts at 10%, 5% and 1% levels, respectively; values in brackets are standard err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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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的研究结果表明,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的高效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具有显著正向的影响, 对新型肥料施用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 相较于复杂的高效施肥技术, 采纳新型肥料施用技术对农户而言更简单便捷, 农户能够更容易地把握技术要领, 因此不需要过多地依赖农技推广信息化服务来获取相关信息。这说明在科学施肥技术的推广过程中应针对不同类型技术制定个性化推广策略。该结论再次验证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在推动农户科学施肥上的显著促进作用。

4.   作用机制检验

农户通常基于多重目标来进行农业生产经营决策, 因此本文基于利润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目标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进行分析, 从效益认知和风险认知视角探讨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促进农户科学施肥的作用机理。基于此, 本文利用逐步回归检验法来验证上述2条作用路径, 并且考虑到存在因变量为类别变量的情形, 进一步结合Iacobucci^[27]提出的Z_Mediation值检验法对存在分类因变量的中介效应模型进行有效性判定。回归结果见表5。

表  5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作用机制检验

Table  5.  Mechanism test of the impact of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s on farmers’ scientific fertiliz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decisions

变量 Variable	效益认知 Benefit perception	采纳行为 Adoption behavior	采纳程度 Degree of adoption	风险认知 Risk perception	采纳行为 Adoption behavior	采纳程度 Degree of adoption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 Informatization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service	0.139*** (0.047)	0.093*** (0.029)	0.271*** (0.060)	−0.195*** (0.073)	0.091*** (0.029)	0.264*** (0.060)
效益认知 Benefit perception		0.050*** (0.018)	0.050 (0.036)
风险认知 Risk perception					−0.042*** (0.011)	−0.069*** (0.023)
常数项 Constant	3.518*** (0.232)	−0.286*** (0.158)	−0.168 (0.323)	4.183*** (0.361)	0.065 (0.152)	0.298 (0.312)
其他变量 Other variables	已控制 Controlled
ZMediation		1.986>1.96			2.106>1.96
ZMediation值大于1.96, 则认为中介作用路径成立; *、**和***分别表示10%、5%和1%水平显著; 括号内数值为标准误差。When ZMediation value is greater than 1.96, it is considered to hold for the mediated path; *, ** and *** indicate significant impact at 10%, 5% and 1% levels, respectively; values in brackets are standard err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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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的结果表明, 效益认知在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中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但在对采纳程度的影响中不存在中介作用, 假说H₂得到部分验证。可见,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通过在线问答、互动交流等方式提高农户对科学施肥技术在粮食增产、改良土壤等方面的效益认知, 从而有利于农户采纳科学施肥技术, 但提高农户的效益认知并非是提升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程度的关键因素。风险认知在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的影响中均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假说H₃得到验证。此外, 表中还报告了Z_Mediation值, 将其与1.96的判定标准进行比较, 得到的结果与逐步回归检验法一致, 说明逐步回归法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是稳健的。

5.   讨论与结论

5.1   讨论

科学施肥是实现农业生产绿色转型的关键之一, 科学施肥技术的有效推广对于农户施肥行为转变、农业生态环境改善、粮食安全保障等具有重要意义。随着“数字乡村”建设项目的推进,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水平不断提高, 其在农业技术推广过程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作为农业生产绿色转型的重要推手, 更应该被聚焦讨论。因此, 本文基于农户微观层面, 探讨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及作用机理, 以期为科学施肥技术现代推广体系的构建提供经验借鉴。

研究结果表明: 1)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显著促进了农户的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 这一结论可以从高天志等^[7]学者的研究中得到部分证实。并且, 随着农户参与信息化服务程度越深入, 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受到的激励效应越明显。可见,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通过多种服务方式将技术知识和产品信息传递给农户, 为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提供了依据。2)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具有差异, 这一结论可以从高天志等^[7]、毛慧等^[11]学者的研究中得到部分证实。由于两类技术属性特征的差异, 相较于新型肥料施用技术,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采纳高效施肥技术的促进作用更显著。3)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可以通过提高农户的效益认知来促进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这一结论可以从毛慧等^[11]学者的研究中得到部分证实; 同时,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还能通过降低农户的风险认知来促进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这说明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不仅能直接影响农户的技术采纳决策, 还能通过改变农户对农业技术的认知水平来影响其决策行为。

对比已有研究, 本文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了更深入的探讨。第一, 目前我国信息化推广服务手段形式多样且内容丰富, 然而有关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影响的讨论较为欠缺。本文不仅从“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两方面分析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效应, 还进一步关注到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异质性影响。第二, 学术界关于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影响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作用机理多从经济效益、生态效益等角度^[3,11]展开分析, 较少关注到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风险认知的影响。本文基于利润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目标, 从效益认知和风险认知视角更加全面地论述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作用机理。不可否认的是, 本文仍存在些许不足。首先, 由于数据样本区域的限制, 本文基于湖北省得到的研究结论是否适用于我国其他地区仍旧需要通过更大范围的调研数据予以验证。其次, 除信息化服务方式外, 传统农技推广服务方式同样在农业技术推广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未来可进一步探讨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方式与传统农技推广服务方式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协同作用。

5.2   结论

本文基于湖北省1256份水稻种植户样本数据, 运用Heckman两阶段模型验证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决策的影响,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验证了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差异性影响, 并基于农户利润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的决策目标, 从效益认知和风险认知2条路径验证其作用机制。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均存在显著正向的影响, 农户的信息化服务参与程度越深, 其科学施肥积极性越高。第二,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不同类型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具有差异。相较于新型肥料施用技术,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对农户高效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更显著。第三, 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通过提高农户的效益认知来促进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通过降低农户的风险认知来促进其科学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和采纳程度。

据此, 本文得出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 要不断丰富农技推广信息化服务的形式与内容, 提高农技推广服务信息化水平。一方面, 政府要积极培育和构建农技推广信息化服务平台, 完善农村地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 加快多种信息化服务方式在广大农村地区的普及应用。另一方面, 广大农技人员和专家要积极主动地通过各种信息化服务方式向农户分享农技知识, 为农户答疑解惑。第二, 要开展个性化的信息化服务, 针对不同类型的科学施肥技术制定有针对性的推广策略, 完善协同推广机制, 实现优势互补。第三, 要找准农户技术采纳的“痛点”和技术落地难的“堵点”, 精准推广科学施肥技术。具体而言, 农户对科学施肥技术存在不同程度的效益不确定性和风险担忧, 信息化农技推广服务应坚持农户需求导向, 充分利用“互联网+农技推广”, 减少农户与科学施肥技术之间的信息差, 提升农技推广服务效能。